诺姆蕾娜发现自己最近常做一个梦。

梦里她在无边的银白色雪地中走着，脚下是未融的霜，天上有一颗光芒炽烈的星辰低悬不动，像是在等她靠近。她总是朝那颗星一步步走去，走到最后，它竟变成了某个人的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静静地凝视着她，带着压抑太久的疯狂。

她总是梦到这里就会惊醒。

再擡头时，总能看见楼上的窗微微亮着，某个影子在灯后静坐，像一尊不动的神祇，连孤独也克制得体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梦醒那一刻，沈星回也正从阅读灯下擡起头，听着耳骨通讯器里她心跳突然加速、再恢复平静的节奏。

——他记得她的心跳频率，甚至比自己的还熟。

这天她执行任务时受了点擦伤，回来时手臂缠着绷带，肩膀还沾着几点干血。

沈星回给她开门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谁干的？」

「只是流浪体，没注意到背后——」

话没说完，她就被他按进了沙发。

他的动作不重，却无比强硬，像是深海下汹涌的暗潮，外表静静的，却能将人吞没。诺姆蕾娜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眉眼如刃，藏不住的怒意与焦躁。

「你为什幺不喊我？」

「我没觉得严重……」

「你总是不觉得严重，但你倒下的时候我可不会在现场。」

她愣了一下。

他很少这样对她说话。即使她任性、脾气差、总是突然睡着，他从来都是包容而温和的，像月亮一样温吞沉默。但这一刻，她在他眼里看见了近乎偏执的控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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