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窗外的云层厚重,像是压在心口上的湿棉被.

小岚把那封信折好,放进了桌上那只小抽屉.那里还有他搬来后留下的第一把钥匙、一张两人合照,以及一条坏掉的手表——那是昀泽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如今早已停摆.

他洗了个澡,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平日里,小岚穿着随便,但今天却异常整齐.镜子前,他盯着自己苍白的脸许久,终于露出一个近乎虚假的笑.

早餐桌上,他替昀泽煎了蛋、煮了咖啡,一如当初那样.只是这次,昀泽出门前连看都没看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一眼.门「啪」地一声关上,像一个无形的句点.

小岚站在门边许久,然后慢慢走回房间,拉开抽屉,取出那排熟悉的药.

他没有犹豫.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一颗接一颗吞下.

没有剧烈挣扎,没有大声哭喊,只有身体逐渐瘫软,意识越来越模糊.

桌上的信封上写着: 致所有曾经相信幸福的人

那是他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

当晚,昀泽回家,一切如常.他脱下外套,走过餐桌,才注意到那碗早已冷掉的蛋.他皱起眉,打开房门.

房间里静得可怕,像什幺都消失了.

他冲过去,发现小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早已停止.床边是空掉的药瓶,一封写着「最后一封信」的纸张静静躺着.

昀泽拿起信,手微微颤抖.

他读着那些文字,从开始的冷淡,到中间的愕然,再到最后——他终于落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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