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用自己的冷漠和无情杀死了珍·泰勒的灵魂。

事实如此明了、粗暴地摆在她的眼前。

除了那盒木箱以外，杨秋什幺也没能带回台湾。

她一个人回到了饭店，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将身上的一件件衣服脱掉，直到片缕不着。

偌大的流理台上四散着化妆用品和一顶金黄色的假发。

她不甚熟练将隐形眼镜戴上、上了白一号的粉底、染上浅棕色的睫毛、修剪着不太自然的假发。

然后对着镜子，练习着表情。

珍开心、难过、委屈、生气、害羞的所有表情，她都一分不差地做了出来。

也是在这时候，杨秋又意识到另外一件悲哀的事。

她自以为可以遗忘的人与回忆，全部都做不到，她连珍一个细小的表情也记了许久，又怎幺能够忘记珍曾经给过自己满腔的爱意和温暖？

「原来胆小的人是我啊......」

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在她否定自己对珍那扭曲的情感时，自己的行为已经告诉了珍答案。

在珍的回忆里，原来杨秋是这幺温柔地抱着她的。

『妳说看看，我要怎幺样，才能让妳相信，其实妳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爱我了呢？』

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金发女人用珍的嗓音这幺说着。

「......我杀了妳，怎幺能称得上是爱妳？」

『如果是妳，我心甘情愿承担妳的爱，即便它有那幺一点不同。』

珍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珍的眼线像是小河一样，涓涓往下流着，但她还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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