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灯影摇红，鼓乐声声渐起，戏台上一袭青衣翩翩起舞，水袖翻飞如云似浪。檀板一响，唱腔婉转如丝，将人从现世抽离，带入那一方戏梦浮华中。

宋芷棠穿着一身素雅旗袍，白底绣着淡雅的梅花，发髻简洁而温婉，耳边一对珍珠耳坠微微摇晃，与台上声音和谐共鸣。她拉着沈知行的手，在戏楼前排坐下，像是带他走进她心中深藏的某个角落。她眼中已有光，那不是舞台灯影的映照，而是一种熟悉与挚爱混合而成的光亮，如春水中倒映的旧梦，柔和却真切。

沈知行略显拘谨，他的西装熨贴笔挺，与四周满是中式装束的观众略显格格不入。他坐得笔直，目光扫过满堂人影、雕花楠木窗棂、红帐金线的戏楼构造。这是他不熟悉的世界，却又因为她的存在，而格外值得进入。余光中，他忍不住多看了宋芷棠一眼。

戏开场了。宋芷棠没说话，只是微微前倾身子，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紧台上。她那原本温和如水的神情，忽地变得极为专注，那双眼，像是能穿透台上的人物与唱词，直视其中的情与魂。当台上角儿一声「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唱出，她便悄悄屏住呼吸，仿佛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了这一场久别重逢的梦。

沈知行看着她，发现她眼眶微红，不知是灯光，还是情动。他忽然明白了——不是她在看戏，而是她在用整颗心与戏对话。那些唱腔、身段、行止间的细节，仿佛不是戏，是她灵魂深处某段曾经，被轻轻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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