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的出现，是在一场薄雨未歇的黄昏。

宋芷棠刚送走一批药材监督官，回到书房时，看到那袭熟悉的月白色长裙已静静等在香案旁。她一怔，旋即收敛神情，走了进去。

「清瑶」她语气不冷不热。

清瑶转过身，眼神柔和却藏着一丝未说出口的锋利。「宋小姐，这里的香气还是如以前那样让人安心。只是……你安心吗？」

宋芷棠微微一笑，转身为她斟了一杯茶，却未答话。

清瑶接过茶盏，轻叹一声，「我不是来与你争辩对错的，也不是来干涉你的选择……我只是奉霍将军之命——也是我个人之意，来劝你回头。」

「回头？」宋芷棠放下茶盏，「你是说，离开崔将军，回到那个让人如履薄冰的羽臣麾下？」

清瑶语气温婉却坚定：「霍将军并非你想的那样铁血无情。他从未想过真正控制你，而是想保你周全。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如今崔将军虽守信，但你真的认为他没有野心？他比任何人更懂得如何以柔驭人。你以为你还握有选择，实则已被纳入他的长策。」

宋芷棠沉默，这话击中了她心中最深的疑问。

清瑶接着道：「霍将军给你的，是一把剑——你可以拒绝，可以与他谈条件；但崔将军给你的，是丝，是绳，看似温和，实则绵密而无处可逃。」

这句话，让宋芷棠心头微震。她明白清瑶是聪明人，这番言语并非空洞威胁，而是有理有据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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