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眉，寻着香气的来源，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街角一处灯火斑斓之地——那儿站着一位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子，长发微卷，着一袭剪裁利落的深灰大衣，脚下踩着细高的皮靴，在这满是民国初年景象的元宵市集中显得格外突兀。

女子手中拿着一瓶晶亮剔透的香水瓶，瓶身设计新奇，似玻璃亦似水晶，其上还有一个简洁的拉丁字母标志，宋芷棠惊觉，她知道，这香气不是来自这个时代，而是她原本的时代才有的产物。香气幽微，前调带着淡淡柑橘与雪松的气息，稍后又泛起温柔的琥珀与香根草，与她熟悉的药香完全不同，不药不花，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透与沉静。

沈知行察觉她神色微变，侧首看她，声音低柔：「芷棠，怎幺了？」

宋芷棠回过神，摇了摇头，却仍不由自主地朝那女子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疑惑与警觉。

「没事……只是这香气，有些奇怪。」

沈知行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眉心轻蹙，似觉察出些异样，却未说破。宋芷棠轻轻拉过他的手，转身与他继续走向街市深处。

然而，她的心中已悄然起了波澜。

这香气，不属于药铺，不来自花露，却似某种调配极为复杂且纯粹的「制品」。她曾在实验室时批阅过几页关于「西洋香水」的记录，称那是以蒸馏与合成之法制成之物，而眼前这女子手中所握之香，恰与记载中所描述者，惊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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