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瑶站在画桌前，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将披散的长发轻轻绕起，用一支素白瓷釉发簪挽住，发丝微微垂落在颈侧，显出一种不经意的清雅。

那一刻，她神情忽然变得专注，从原本的笑语轻谈进入全然不同的状态——眼神澄澈、笔锋未动，气韵先至。她握笔的姿势如兰如竹，笔尖略沾清墨，悬腕起势，一笔落下，气定神闲。

沈聿行站在一旁，本还只是静静观赏，却在她挽发擡首的那瞬间，猛地一愣。

她的眉眼在灯下柔和清晰，长睫轻颤，神色间全无少女的矫饰与浮躁，反倒是一种历经风霜仍自持沉静的风骨。那份专注与从容，竟与他记忆中某个人——某个只存在于故事与照片中的人——如出一辙。

沈聿行恍然，胸口像是被什幺轻轻撩动了一下。他甚至忘了呼吸，只怔怔看着她运笔如行云流水，一缕墨色从纸上缓缓铺开，似山非山、似梦非梦。

霍清瑶察觉他的目光，略带调皮地侧过头问：「怎幺？看得出神啦？这幺入迷，是我画得太好，还是……我太好看？」

沈聿行被逗得一笑，才终于回神。他低声道：

「两者皆是。」

霍清瑶怔了怔，耳尖微红，但嘴角仍扬起，笑得如春日拂面。

她没再说话，低头继续作画。笔墨之间，她的灵气与刚刚那一抹认真气质，成了沈聿行此刻心中最柔软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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