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内，齐家内外平静无波，没有哪个分店掌柜当真递出辞呈，齐季昀与赵卿心的婚前事宜也一一备妥。

但赵卿心总挥不去心头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忧虑，她说不上来为什幺，就是隐隐觉得仿佛有某件大事要发生了。不是很好的预感。

明日，她就要出嫁了。这一夜，齐季昀不能前来陪她，她站在寡欲堂的小后院里，仰首望着天上将近圆满的月亮凝思。

前些天，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私自找了个机会去探望齐夫人。

走进那间设置朴素而终年萦绕檀香木鱼声的佛堂里，齐夫人跪在蒲团上，虔诚诵经。她站立一旁，默默听那令人闻之宁静的祷经声，可心底的迷惑依旧不得解。

待诵经完毕，齐夫人阖上了佛经，重新起身，对她笑问：「卿心，想说什幺就说吧，这儿只有妳我二人，无须顾忌。」

「齐夫人，我──」

「呵，虽然要再过几天昀儿才要迎娶妳回来，但我早把妳看作自己的媳妇，还喊我齐夫人不觉得生分吗？喊声娘让我听听吧，卿心？」

赵卿心颇为难地低下了头，说：「……我也很想跟季昀一样喊妳娘。可现在还不行，至少在我从妳这里得到答案之前，我不愿意这幺轻率。」

那声「娘」，只会是又一道枷锁，把这个女人彻底地锁死在伦理教条下。

尽管再不平凡，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一个有权利追求余生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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