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的雪静静飘着，银白色的光落进窗框里，映着新生命的微小呼吸。

这是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医院产房外的喧嚣终于退场，只剩下他们三人，安静地待在病房里。

小小的婴儿窝在透明的婴儿床里，睡得安稳，偶尔咕哝一声，像梦里也知自己被爱包围。

时慕初靠在床头，发丝贴着微汗的额，眼角疲倦，却含着一种陌生的平静与温柔。

商曜琛坐在她身侧，帮她把被角拉紧。他今天一言未语，却每一秒都在看她。

看她在产房里痛得几乎昏厥，看她喊着孩子的名字，看她流着眼泪笑出声。

也看着自己手指颤抖地，第一次，抱住那个他们共同迎来的小小生命。

「他长得有点像你。」时慕初轻声说。

「我觉得像妳，嘴唇那边。」他反驳，语气里竟透着些隐隐的得意。

她笑了，手搭上他的手背，慢慢握紧：「我们真的有孩子了，曜琛。」

他没回答，只低头吻了吻她的指节，然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

那里的心跳，一如那日婚礼，也一如那夜母亲录音里的遗言。

「我曾以为，我这一生没资格有一个家。」他喃喃说。

「从沈家出来时，我以为我只适合活在报复里，没人会爱上那样的我。」

时慕初没有打断，只是慢慢将头靠向他肩膀。

「但妳爱了我，还给我一个孩子。」他轻声，「慕初，妳救了我。」

病房一角的夜灯发出温暖黄光，他们就这样靠着，听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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