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了第三日，营帐却比过去更冷。

一纸密报被放上主帐的案前，副将手抖着交上，脸色惨白。

「将军……暗号核对确认，密报来源……确实来自营内。

且笔迹、行文格式，与文吏顾辞所用一致。」

沈渊沉默良久，只道：

「人呢？」

「已按命扣留在侧营，未刑、不审。」

沈渊点头，声音极淡：

「我亲自来。」

副帐内，顾辞并未被缚，只是坐于木椅上，神情平静。

他已预知这一刻会来，却没想到

会来得这幺快，也这幺静。

门帘掀起。

沈渊走进来，目光沉如寒铁，没有多余表情。

两人隔着一张长案对坐，无人开口。

是审问，但更像重逢。

像是彼此终于卸下所有遮掩，只剩下最赤裸的真实。

「名字。」

沈渊开口，语气冰冷。

顾辞淡声回答：「顾辞。真名，李衡之。」

「所属？」

「前楚国情报部。」

沈渊眼神没有波动，只问：

「潜入我营，目的为何？」

「原是取图，后奉令长潜，刺探将帅动向。」

他说得极轻极快，像早已背熟这一切。

沈渊没立即说话，只盯着他，眼里压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良久，他问：

「这些事，你打算什幺时候告诉我？」

顾辞擡眼，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

这一句，让沈渊眼神终于一变。

「直到你说你要我留下。我才动摇。」

顾辞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可我不知道，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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