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到底有多远？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宜芍十六岁时便已明白。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永远记得，她听见母亲要将她许给薛泠时，她愤恨难耐，想去理论，却得到的那个巴掌。

她说，薛泠是她母族的侄子，知根知柢，他身世可怜，宜家将他捞出来，多年养育之恩，留在身边，他才不会有贰心，不敢背叛。

话说的好听，仿佛天底下每一个替女儿担心的慈母，可宜芍不会上当，她心里嘲笑，面上也毫不掩饰，讽刺道：「妳不过就是怕我抢了她的姻缘，又何必说的如此好听？」

夫人面色难看，一拍桌子，气道：「大胆！妳怎幺敢这幺说话？」

「我？我为什幺不敢？」对比夫人的愤怒，宜芍显然平静多了，「别妄想摆脱我，把我丢出去。我不会嫁给薛泠……那个低贱的私生子。」

她像是想到了什幺有趣的事情，尖锐地笑了起来，直直盯着母亲因为疲惫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而且，我现在有了一种更有趣的想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灭，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怎幺样？」

「……妳想做什幺？」

「我想做什幺……」宜芍转了转眼珠子，轻笑了起来，「把应该属于我的抢过来，不喜欢的就丢掉，扔的远远的，最好死在外头，一辈子也不再见－－」

「就像妳对我做过的一样。」

夫人脸色乍白，拍案的手一软，像是想起了什幺，说不出话来，胸口不住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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