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静岚从操作室出来，整个人像被掏空，她觉得连走廊的灯都比平时刺眼。她站在茶水间前盯着热水壶发呆，水满了，却没有去接。

「要我给妳下点振奋剂吗？」 梁莹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气懒散却精准，「当然是液态的，酒精浓度75%以上那种。」

「听起来像是要毒死我。」苏静岚回过神，按下热水的按钮让水流出来，没回头，只说「我没事。」

「嗯，我懂，『我没事』的意思通常是『我快爆炸了』，」梁莹暄靠在门边，双手插袋，一条毛巾松松垂在肩上，像刚从哪里慢跑回来，「下班来我家吧，我新买了三瓶白兰地，不醉不归！在我办新案之前挥霍一下！」

苏静岚眼神微动，「……又有新案子了？记忆法医的工作也真不轻松。」

「我看妳看别人的记忆也不轻松。」梁莹暄耸耸肩「我觉得我们才需要定期进行记忆编辑，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记忆都删删掉。」

「有道理。」苏静岚笑了，严肃的脸有些放松，接着带着开玩笑的挑衅说「妳来啊，我帮妳编辑。」

「不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裸脑族』。」梁莹暄自嘲道。

裸脑族，这是在记忆编辑普及的社会里，拒绝进行任何记忆编辑的人，会显得特别异类、固执或神秘的暱称。而梁莹暄自己很喜欢这个暱称。

「我对这个字眼感觉很微妙。」苏静岚慢慢吐出声音，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得有点久，像是被什幺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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