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马翎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父母还是像往常一样，热络地招呼着马卡荣一家坐下。她也没多说什幺，只是默默把碗筷摆好，照惯例坐到角落的位子，像一个尽责却可有可无的配角。

饭桌上话题热络，全是马卡荣的工作近况、嫂嫂的育儿经，再加上小姪子的幼儿园趣事。她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也没有人主动问她的近况。这一切她都早已习惯，甚至可以笑着点头附和。

直到那个瞬间。

「奶奶，」小姪子指着马翎淑，声音清脆又直白，「我不喜欢她！每次她一来，妈咪就不开心，所以我也不开心！」

餐桌上一瞬间安静得可怕，空气像被人抽走了一样凝滞。

马翎淑手里刚拿起的筷子顿了一下，动作停在半空中。她没有擡头，但能感觉到那一瞬间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朋友乱讲话呢！」嫂嫂轻声斥了一句，语气不重，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甚至带着点笑。

马妈妈连忙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别放在心上。」

她没回应，只是笑了笑，夹起的菜慢慢放回碗中。

她知道，小孩子是最诚实的，没有被教会虚伪之前，他们说的每句话，都是从心里冒出来的。嫂嫂的不开心，她感受到了，而那份不开心的来源，就是她。

原来，她的存在，真的会让人不舒服，甚至是个孩子都能察觉的程度。

她忽然有些疲惫，胃口也瞬间消失无踪。她轻声说了句「我吃饱了」，放下筷子，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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