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语文课。

顾衡舟站在讲台，今天讲的是《边城》段落描写，节奏照旧慢而稳。他语气冷清，翻页声清晰。

「季唯婕，妳起来，把第十二段念出来。」

她一愣，擡头：「我吗？」

「妳不是很会念？」

教室一阵压抑的笑声。

她站起来，手里握着课本，声音平稳地念出：

「『她的眼睛里有水光，像是被谁占有后还未清醒。』」

声音落下的瞬间，整间教室静了。

她愣住了。

因为这不是原文。

这是她在那支片里念过的句子，是导演强塞进去的剧情旁白。

她看向课本——原文根本不是这样写的。

她大脑空白一瞬，下意识看向讲台上的顾衡舟。

—

他也正看着她。

目光冷、直，但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

「怎幺不念了？」

「还是卡词了？」

—

教室一片沉默。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台词对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刚，是顺着身体反应念出口的。

她脸色泛红，咬唇沉默。

顾衡舟低头翻书，语气平淡得像什幺都没发生过：

「坐下吧。」

—

下课时她收书慢了几秒，其他人都出教室了。

她背包背到一半，突然听到讲桌前他开口：

「那支影片，还有续集吗？」

—

她一瞬间紧张地转头，他正把课本整齐叠好，背对她。

「……什幺意思？」

他转过身，语气依然冷静：

「我指的是——如果还有续集，记得提醒我，我怕错过。」

—

她心脏跳得快，却强装镇定：「老师很爱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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