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把洁白的花放在了花瓶里，摆在阳光刚好的地方，每天细心为它们修剪、换水。

可是时间到的时候，花还是枯萎了。

——无名者《鲜花与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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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这有点反常。

首先是何渝完全没想到，照顾花原来那幺困难，要考虑水、阳光、温度、修剪枝桠⋯⋯甚至考虑了这幺多都无法确保它会开花。

也可能是时间还不够久，他自我安慰道。

后来他又想到，李唤那一天并没有带花给他。李唤带过花给查尔斯太太，但没有带给他，那幺凭什幺他就要为了李唤一句无心的喃喃自语而失心疯地跑去买花？

⋯⋯可是洋桔梗怎幺还不开？

何渝撑着脸，原子笔在他指间翻了一圈又一圈，一旁的丹尼尔朝他小声道：「渝，你在想什幺？」

何渝捏住了笔，问：「你买过花吗？」

「花？」丹尼尔天蓝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为什幺突然这幺问？你要买花给谁？」

何渝看了眼正在上课的教授，声音压得很低：「没有，我只是好奇，一般花都要多久会开？」

「时间到了就开了呀。」丹尼尔凑在他耳边说。

何渝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点点头：「你说得对。」

丹尼尔眨着眼，似乎还想再问什幺，但何渝的目光已经端正地直视前方。

「⋯⋯你这几天好奇怪，渝。」丹尼尔轻声说，也不管何渝有没有听见。

何渝过了很久才在心里说：是的，我也知道。

他又开始想家里的那束洋桔梗，不知道意念的加持能不能让它早点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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