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光清冷,映照在典藏馆外残留着火光微烬的土地上。昨夜的焚骨祭仪结束后,天地一度安静得如同屏息。
那对缠绕的骨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顾知悦站在那片烧过的土地边缘,指尖仍残留着微微的灼热感,仿佛那不是骨灰,而是命运亲手撕裂的一段旧梦。
她缓缓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要将千年的记忆与束缚一同吐出。
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是时妍。她手中拿着两杯热可可,微微喘着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轻唤:「知悦。」
顾知悦回头,在那瞬间,她望见的是那张从梦境里走来的脸——不是红衣新娘,不是千年怨灵,而是此刻愿意为她而来的、今生的她。
「还冷吗?」时妍递上热饮,掌心复上顾知悦冰冷的手。「手还是冷的。」
「昨晚……」顾知悦接过杯子,声音比平日更低一些,「我们,真的做到了。」
「我们终结了前世的牵绊,也把那场命运的悲剧,亲手埋葬。」时妍眼底湿润,但微笑不减,「现在,只剩我们。」
——
两人回到典藏馆,馆内的空气仍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灰烬味道。顾知悦将昨日从梦中抄下的破契诗页,收进最深的书柜。
「不再读它了?」时妍轻声问。
「不需要了。」顾知悦说,「因为我们已经写下新的结局。」
她回身,伸出手指轻触时妍额前滑落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替她拨开。「妍,妳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谁这幺……」她顿了顿,轻声补上:「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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