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阿杰再次从床上惊醒。

他喘着气，盗出一身冷汗，梦境里那些恶心的画面还在轮播，找不到暂停键。

又是同样的噩梦。

他拉起领口用力擦脸，想将脑海中那人失神落泪的表情抹去，然而越想驱逐出境，记忆却愈发清晰。

饭店的加大双人床，沾满体液的纯白床单，几名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令人反胃的污言秽语，以及那瘦弱苍白、无力反抗只能无助颤抖的青年。

狠狠一拳揍在枕头上，棉花将暴力化解于无形，使得无所遁形的焦躁失去宣泄的管道。

明明那双空洞的眼眸并没有看向自己，他却感觉被注视着，被勒住脖子难以呼吸。

他下了床，在寂静漆黑中穿越偌大的屋子，从冰箱拿出一瓶气泡水猛然灌下。随着喉结滚动，阵阵凉意从食道蔓延到胃里，二氧化碳的刺激令人得以清醒。

意识回归现实，睡意消失殆尽。

餐桌上的笔电萤幕还亮着，他就这幺在桌前站了许久，盯着画面上一张张裸照发呆。

已经一年了，罪恶感还是时不时会找上门来。

电脑旁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和几张A4纸，他随手翻了翻，从中抽出一张身心科的就医纪录，反复看了又看，不知不觉，施力的指尖将平整的纸张捏出皱折。

这些报告文件全部写了同一个名字——苏程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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