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程煜瞥了一眼时钟，又看向对面还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的沈江，淡淡地问：「你什幺时候走？」

沈江闻言，慢悠悠地擡起一只手，指了指放在墙角的行李箱。

「你觉得呢？」

程煜的视线顺着那指尖过去，沉默几秒。

「……你带行李来这里干什幺？」

沈江像被问到什幺天大的蠢问题一样，夸张地扬了扬眉：「我都拎着二十公斤的箱子来了，你还看不明白？当然是——要住下来啊！」

他擡手拍了拍那箱子，「里面可全是精挑细选的生活必需品，牙刷牙膏洗面乳刮胡刀，还有我最舒服的那条浴巾——可不是随便能见客的东西。你要感恩我愿意拿它们来沾沾你这屋子的灰尘。」

程煜斜睨他一眼：「我家没客房。」

「没客房？」沈江啧了一声，仿佛听见什幺天大的笑话，「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我一张折叠床、一颗枕头就能睡得比你这里的床还香。再不济，你的沙发长得正合我意——硬度适中，角度舒服，离冰箱的距离刚好可以半夜摸黑去偷可乐。」

他边说边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一边翻一边数落：「可乐零、啤酒一罐、瓶装水、苦死人不偿命的咖啡——程老师，你这是家还是办公室啊？」

「你没事放栋大别墅不住，干嘛来这里和我挤房间？」

沈江合上冰箱门，转过身，双手插兜，笑得一脸理所当然：「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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