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从破裂的天花板倾泻下来，火焰在走廊里蜿蜒，燃烧的木头不断崩落，砸出短促而沉闷的声音。热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无形的巨手逼着他们往墙角逼去。

许景殊拉着林渡舟，一路在火场中穿行。他的眼神冷静，紧握住手，脚步从未有过一刻的犹疑。可林渡舟的肺早已被烟呛得刺痛，每一次吸气都像把自己推进刀口。

他们一次次绕过燃烧的房间，冲过塌落的梁木，却始终看不见任何出口。从奔出办公室那刻起，道路开始不断产生变化，走过之处无限延长， 连个尽头都没有。

两人已经在火里徘徊五分钟了，随着火势持续延烧，逃出去的希望越渺茫。林渡舟的视线被热浪与烟雾染成混沌，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的手指在许景殊掌心里微微一颤，随着最后的力气般慢慢松开。

许景殊察觉到脱离的手，回头看他。林渡舟站在原处，脸上已经被烟灰和泪水糊得一片狼藉，额发贴在额头，连呼吸都无法控制的急促。

「⋯⋯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吧。」他的声音颤得厉害，几乎要被火声吞没，「为什幺这一路要这幺艰辛⋯⋯」

嗓子被灼烧得沙哑，他不确定自己是在质问这段旅程，还是在质问命运本身，「我到底⋯⋯做错了什幺⋯⋯」眼泪与汗水混合，沿着脸颊滚落，落在沾满尘灰的地板上。

「我真的⋯⋯想回家⋯⋯」他的声音破碎成一截截，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要耗尽余力，「我真的好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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