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冷得不像是季节那般自然，而是一种环境本身自带着的。

林渡舟猛地睁开眼，胸口像被水堵住。每呼吸一口气，肺部就会冷得生疼，冷空气就这幺顺着气管往下，压住整个肺叶。他想开口说话，声带却像被冻住，只有细碎的气音。想要走动，可手脚却十分僵硬，肩背发紧，指尖摸到的是粗糙的墙皮和潮气。

他身处一间陈旧的房子里。房间很小，天花板有水渍的印子，角落里放着一把椅脚歪了的旧椅子。唯一的窗上贴着透明胶带，交叉的痕迹把外面的光切成一块一块。地面冷透，鞋底贴上去像踩在冰上。空气充斥着烟味和药膏的味道，里头还混着些铁锈臭味。

林渡舟锁紧自身，不断发抖着环顾四周，却看见角落里有一道黑影晃动。他屏住呼吸，注视着那影子走出来。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步子很轻，是一位少年。目测看起来也有个17、18岁，脸颊有新旧夹杂的伤，嘴角结着干硬的血痂，衣领不整，袖口一圈黑。视线对上那一瞬，他眼里的神色收紧，整个人抖了很大一下。

林渡舟仔细端详着少年，越看越觉得神情与许景殊相似。这或许是年轻时期的他，可就算是这幺小的年纪，眼里依旧充斥着戒备、漠然，还有某种看不穿的疲惫感。

少年喃喃地说着什幺，声音低沉模糊，林渡舟听不清。直至他走近林渡舟，两人就这幺面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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