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川再次走进这片墓园时，天色阴沉，整片天空压得低沉，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湿冷的重量。

这已经是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三个年头，墓园里长满荒草，石碑斑驳，潮气浸透每一道刻痕。

他带着一束白花，静静走到许景殊的墓碑前。墓碑周围长着丛生的杂草，他弯下身，用手一把一把拔起来，手掌被锋利的草叶割出细小的口子，但他没有停下动作。

草叶被扯断时，根部溅出泥水，腥臭与土味混合，黏在指缝之间。

「许景殊。」他终于低声开口，声音像压抑许久的喟叹，「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

林渡川微微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因为事后这里来了好多暴民，也让你无法好好安息。真对不起，过了这幺久才来看你。」

「工厂虽然还在运作，但在事情过后，生意越来越不好⋯⋯不光是订单减少，工人们也一天比一天疲惫。他们眼睛里的光也和你当年一样，逐渐熄灭。」

「这个世界变得更冷了啊。」

他顿了顿，将花放在碑前，指尖描摹那几个冰冷的字。

「我⋯⋯可能要结婚了。对象是隔壁城镇介绍的姑娘，温顺、沉默，家里说这样才合适。」林渡川笑了笑，但那笑容苍白无力，「我们要搬去另一个城市，远一点。或许以后不能常常来看你了。」

他停下，望着墓碑，似乎在等待一个不会有的回应。

风从山间掠过，吹过墓碑，像是压抑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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