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对李伟杰而言，是他在商业世界中经历过的，最严苛也最纯粹的一场「博士论文答辩」。

由那个独立基金会委派的技术评估团队，如同一群冷酷的外科医生，进驻了「启明科技」。他们没有询问任何关于市场或财务的窘境，而是直奔核心——李伟杰最引以为傲，也最脆弱的原始码。

他们与李伟杰和他的核心团队，进行了几场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技术对谈。争论激烈，问题尖锐，不留情面。李伟杰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面对着最严厉的教授。他所有的商业伪装都被剥离，被迫赤裸裸地、用最纯粹的技术逻辑，去捍卫自己数年来的心血。

而孟洁和马格努斯，则像两个遵守某种协议的局外人，对此事绝口不提。他们谁也不知道评估的进程和结果。这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区。

结果，在一个寻常的周五下午到来。

艾瑞克打来了电话，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真正的钦佩。

“Magnus，”他说，“技术评估报告出来了。结论是：‘启明科技’的市场策略是一场灾难，但它的底层技术架构……是个天才的设计。评估团队认为，它至少领先市场上同类产品半个代际。基金会……决定投资了。”

马格努斯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艾瑞克补充道，“基金会那边，按照标准流程，草拟了一份很优厚的收购兼雇佣协议。李伟杰将继续担任技术总监，并且还能保留一小部分股权……但有一个附加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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