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洛神几乎将自己抛进了军务之中，像是着了魔一般。营中将士原本已然敬畏这位女将军，如今更是如履薄冰。

她对兵将的操练变得异常严苛，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不容宽恕。沈砚看在眼里，忧在心中。他知晓，洛神正以这种极端方式压抑心底翻涌的情绪。

洛神从未提起墨衡的事，甚至连那一夜后发生的事都只字未提。但沈砚知道，她的沉默比哭喊更令人心疼。

她将所有情绪都锁在心中，日复一日从军营忙到深夜，有时甚至连神曦宫都不回，独自睡在宫外那棵灵树下。如今却成了她逃避伤痛的避风港。

而此时，墨衡依旧昏迷不醒。他脸上神情痛苦，眉头紧蹙，似乎正在与某种可怖的存在抗衡。羽昭每日施以净化之气，为他缓解戾气侵蚀，却也渐感力有未逮。

他原以为自己法力足以抵御任何邪异，却在这些日子里，渐渐明白那戾气的可怖与深沉。他每次为墨衡渡力后，身上都会泛起隐痛，那是被侵蚀后的余波。

「他若再如此下去……恐怕撑不过几日。」司命前来探望，面露难色。

羽昭紧抿薄唇，眸中藏着道不尽的哀痛。他怨墨衡沉默不语，怨他独自扛起牺牲的决绝，却更怨自身力有未逮，无从改变命数。是夜，他未归殿中，只独自踏上熟悉的石阶，悄然来至神曦宫外。

夜幕低垂，星月隐约，宫殿之顶，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微风中坐得笔直。她披着披风，手中是一壶未尽的酒。羽昭远远看着那道身影，那是他无数次梦中想护住的人。她一言不发，眼神凝望苍穹，似是在与谁对话，却也像在与自己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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