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夜空中平稳地航行，李知宁将毛毯裹得更紧了些。身边的乘客大多已沉沉睡去，机舱里一片昏暗，只剩下引擎持续的低鸣声。她戴着耳机，却没有听音乐，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片无垠的漆黑，偶尔有遥远城市的光晕像打翻的星河。

她拿出了Viktor送的钢笔。在阅读灯昏黄的光线下，木质笔身反射着温润的光泽。她将笔握在手中，恰到好处的重量和温度，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从包包里翻出笔记本，打开一个空白的页面，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思念在抵达台湾前，就已经开始了。

十几个小时后，知宁终于踏上了苗栗后龙的土地。

湿热的空气、吵杂的蝉鸣、浓郁的海风咸味，和父母带着口音的关切问候，瞬间将她从北欧的清冷中拉回现实。一切都如她记忆中那般亲切，甚至那个总是和她斗嘴的弟弟，看起来也顺眼了几分。

「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刚回到家，行李箱都还没完全打开，李知翰就像个侦探，一边帮她搬东西，一边神秘兮兮地问。

「你有病啊？」知宁条件反射地反驳，心头却是一惊，「干嘛这样说？」

「感觉啊，」弟弟煞有介事地分析，「你以前放假回来都像个游魂，这次回来虽然看起来很累，但……嗯……」他歪着头，似乎在找寻合适的形容词，「感觉像手机充满电了。而且，你刚刚笑得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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