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后第三日，御苑蔷薇初绽，风带微甜。

姬南晚借口「新合百花膏」邀孟采月赏香

将人请至「晚雪轩」。

轩外一架荼蘼垂垂如雪

帘内只设两座、一炉、一锦囊。

香未燃，味已浮＿＿是姬南晚亲调的「销骨」。

孟采月执礼入座，笑而不语。

姬南晚亲捧茶盏，袖口滑落

露出一痕守宫砂似的殷红守香印。

她开门见山：

「好姐姐，梅氏如今被太后按下，可火种还在。

你我若联手，再添一壶油，管教她连灰都不剩。」

声音低婉，却像刀片在釉面上轻轻划过。

孟采月不接火，只掀开香炉盖

拨了一撮灰，细看其色：

「妹妹这香，添了三分麝、两分芷

却少了『回甘』。

烟前烈而烟后苦，容易呛人。

倒不如再添一钱蜜合

让苦在最末处转甜，反而销得无声。」

姬南晚怔了怔，旋即弯唇：

「姐姐果然懂香

只是＿＿蜜合难寻，梅氏那根刺却就在眼前。」

孟采月放下香箸，温声：

「刺若在眼，眨眼便落泪

刺若在肉，挑早了反流血。

太后既已按住刀柄，咱们便替她扶稳刀鞘。

待时至，刀自有方向，何须你我沾手？」

说罢，她取过案上锦囊，递还姬南晚：

「这里面本是『销骨』罢？妹妹收好。

有些香，闻一次就够了

多闻，会上瘾，也会留痕。」

指尖轻点囊口，

姬南晚垂眸接过，忽觉那锦囊竟比火还烫。

她擡眼，第一次认真打量孟采月＿

温软如春水的语调下，藏着不动声色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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