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的鸟声，在水面上漂着。阳光像碎银一样刺进眼里，池塘的光比海更沉静，却同样让人出神。

「……好大哦。」

「对吧！之前来都没注意，今天看起来特别大——」

程渝站在栏边，像第一次造访世界的人。几天前我约她来这座结合游乐园的动物园——她近来虽然恢复了点生气，但我总觉得，她还需要更多能抱在怀里的、柔软的东西。于是选了动物。

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好，开场就来点孩子气的。比赛跑到能看到第一个动物的地方！」

她愣了一秒，忽然笑了：「输的人答应一个愿望。」话一落，转身就冲。

我穿的是浅口鞋，她是运动鞋。等我反应过来，人影已在前头晃。她偶尔回头放慢，像逗一只喘吁吁的小动物。等我们停在红鹤前，我整个人都被太阳烤软了。

「真、真是的……妳太拚命了。」

「还没全力呢，学姊。」程渝笑。她并肩站过来，拿手帕替我按掉额头汗水。那一瞬间，我分不清是心跳推起了热，还是太阳。

她的眼睛在红鹤那片粉色里更亮了。十几只分头忙自己的事：啄食、理羽、互相碰一碰。看着牠们，我竟生出一点羡慕——人类或许太容易被角色捆住了。

我伸手碰碰她：「我们去喂山羊吧。」

「好啊。」她接过饲料杯，怯怯把草送到嘴边，第一次被山羊粗糙的舌扫过时，笑得弯了腰。

「学姊有时候……很像妈妈呢。」她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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