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给我的那条巧克力棒，我只敢像花栗鼠一样，躲在高耸的衣领下偷偷啃食。

就在我刚吞下最后一口充满人工香料味的甜腻时，会场入口处传来了一阵骚动。原本像死水一样平静的极简主义者们，纷纷转头，眼神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崇拜。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白。不是普通的白，是那种「我这辈子没搭过捷运、没吃过麻辣锅」的纯粹的白。那是一套剪裁极其简单的白色连身裤，布料看起来像是某种昂贵的有机丝绸，随着她的步伐流动，完全没有静电，没有皱褶，就像是第二层皮肤。

她留着俐落的短发，耳垂上戴着一颗极小的珍珠。

她就像是一台行走的高级空气清净机。

「那是尹雪（Snow）。」旁边有人低声惊叹，「『零废弃生活』的创办人，也是严泽以前的搭档……」

搭档。我敏锐的雷达告诉我，这两个字通常是「前任」的委婉说法。

我转头看严泽。

严泽正拿着那杯阿尔卑斯山冰川水，视线定定地落在尹雪身上。他的表情很微妙，不是留恋，也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棋逢敌手」的紧绷感。

尹雪显然也看到了我们。她微笑着穿过人群，直直向我们走来。

随着她越走越近，我越觉得自己像是一坨混入了天鹅群里的丑小鸭，而且还是穿着潜水衣（静电裙）、披着大野狼皮（严泽外套）的丑小鸭。

「好久不见，Zen。」尹雪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冰块撞击玻璃杯，「你的品味依然这幺……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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