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怀嫉妒，但只是默默地拿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拿过她面前的纸。

商子茉茫然，「你在做什幺？」

「折莲花。」

她讶异，「你不需要留下来陪我……」

「妳需要有个人在身边。万一妳临时有事必须离开，这里总该有个人在。反正我没事，可以待在这里。」

商子茉想婉拒，柔唇抚启，却无半个字吐出。

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年轻男人；他一头长发，稍显不修边幅，疾病使他高大的身躯瘦骨嶙峋，他总是戴着口罩，遮没大半脸庞，她从未看清过他的面目，然而在他眉眼间，那双眼睛清澈坦然，像一块宁定屹立的岩石，蕴含着让她安心的力量。

令她想要，软弱一下……

她咬着唇，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状况很严肃，周陌还是为这与她亲近的机会暗暗欣喜。商家没什幺亲戚，唯有寥寥数位邻居来吊唁，剩下的都是他俩相处的时光。

商子茉颇健谈，可惜他生性寡言，多半是他听她说，他从她那儿听说了她外婆的许多事，她却很少提及自身，他也只能独自咽下想更认识她的渴念。

短短数日一晃而过，到了告别式当日，又是个雨天。

这天，周陌先到医院回诊，又被父母拉着一起吃饭，等他赶到时，离仪式结束只剩不到一小时。

告别式的场地很小，摆放了十来把空荡荡的椅子，有个黑袍僧人在诵经，两个黑西服的礼仪公司人员站在角落，在细微的雨声中，这一角显得凄清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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