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很安静。

不是空。

是那种人离开后，气息却还没散掉的安静。

苏潾站在原地很久，

直到门板不再残留温度，

她才慢慢放下贴在门上的手。

顾寒川坐在地上，

像一个刚被海浪拍回岸上的人。

「他走了。」

他的声音低哑，

像在确认现实。

苏潾没有回头。

「没有。」

她说。

「他只是退开。」

顾寒川一震。

她终于转过身，

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冷静的眼神看着他。

「顾寒川。」

她的语气很平，

「你刚刚没有阻止我。」

顾寒川张了张口，

却说不出话。

因为他知道——

她说得对。

不是他不想。

是他发现自己已经阻止不了。

苏潾慢慢坐下，

背靠着门板。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还在颤。

却不是因为恐惧。

是因为她做了一件

从醒来后第一次为自己做的事。

她没有喊出名字。

不是因为有人拦。

是她自己选的。

「顾寒川。」

她再一次开口。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

只要我不要记起他，

我就会留下？」

顾寒川闭上眼。

很久之后，

他才点头。

「……我以为那样对妳比较好。」

苏潾轻轻笑了一下。

不是讽刺。

是疲倦。

「那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我留下来，

却每天都在想一个

被你藏起来的人——」

她停了一下。

「那样算不算另一种溺水？」

顾寒川的喉咙狠狠一紧。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答案。

—

那天晚上，

苏潾第一次没有回房睡。

她坐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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