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那声音近得不可思议。

沈若澄僵住，每一寸肌肉都像被冰封。

走廊上的少年，步伐不快，却让人感觉只要眨一次眼，他就会直接贴到她面前。

不对。

那不是少年。

那个“弟弟”的身子太薄，像被抽干；

皮肤的颜色不是血色，而是尸体泡在药水里的青白；

脸上虽然有她弟弟的轮廓——

但五官的位置有些微妙地「偏移」了一点点。

像是被人重新贴回去，却没贴好。

若澄脑内只剩一个念头——

这不是他。

至少不是她记得的那个弟弟。

但那声音、那语气、那个叫她的方式……

却又像极了。

她猛然后退一步，撞上护理站后方的柜子。

少年停了下来。

他垂着头，手指微微抖动。

像在努力回想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

然后，他擡起一只手。

那不是手。

那是一堆缠着医疗胶带的残碎指节，每个指甲都像被挖过，指肉呈现深黑的干裂。

他朝她伸出那只东西，语气轻得像小孩撒娇：

「姐姐……陪我……回房间。」

若澄胃部一瞬间反转。

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压着颤抖问：

「你……你是谁？」

少年歪头。

那个角度几乎扭到 90 度。

笑容缓缓裂开，裂到耳根，鲜血从裂缝中渗出。

「妳的记忆。

我从妳这里来。」

若澄脚底发麻。

就在那一刻——

医院所有的广播喇叭同时响起。

——「转化程序准备完毕。」

——「请 404-13 号病患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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