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叶绾绾,是在一场低调的药材交易中。
那日夜雨初歇,霍羽臣一身便装,为查一桩朝中药材流弊案,亲自踏入南市一带。他本不该多看那名站在药铺门前避雨的绣坊女子——眉目陌生、气质柔婉,看似与他过往认识的任何人毫无关联。
然而,就在他侧目一瞥之时,那女子低头挽发的动作——那一个极其自然的擡腕与侧肩——却让他心中突地一震。
那是清瑶在军营中束发常做的动作,迅捷、俐落、带着一种训练过的节奏感。寻常女子不会如此。
他收回目光,心神微乱,却未露声色。
数日后,他在府中闲坐,无意间将一枚香囊拿起,那是曾由清瑶亲手调香制成的「雪芽兰」——香气清凉淡雅,入鼻似寒雾初春,市面上极少仿得出那样的气韵。
但就在昨日的药铺里,叶绾绾身上,恰恰飘来一缕极淡的「雪芽兰」香气——那是熟悉得让他魂魄震动的味道。
他立即差人查南市绣坊的底册,却发现那名叫「叶绾绾」的女子,身份资料一切齐全,背景清白,甚至连来京日期、路引、介绍人都无懈可击,仿佛她从未缺席于这世间任何一刻。
太干净,干净得反常。
那夜,霍羽臣在书房独坐许久,反复把玩着手中那只香囊。窗外微风轻拂,他忽地低声开口,声音沙哑。
「清瑶……若妳还在,会不会就躲在某个我无法看透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我被这一场局一步步逼至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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