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聿行十七岁那年，沈知行已鬓发灰白，却仍神采沉稳。

一日清晨，天气微凉，阳光刚刚透过「三和堂」后院的竹影洒落进廊间。沈聿行收拾完药材，见父亲又坐在熟悉的书桌前，面前放着那瓶几乎辨不出标签的香。

那香沈聿行自小便知，从不开封，只在父亲独坐时轻轻摩挲。今日，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那句积压心底已久的话。

「父亲，那个叫宋芷棠的母亲……她去哪了？」

沈知行指尖一顿，眼神未移，静了片刻，才慢慢说道：

「她啊……是来过这世上的风，轻轻地吹过，谁也留不住。」

他擡眼望向窗外，那片春日的阳光中仿佛藏着岁月的回声。

「她不是我的妻，也不是谁的附属。她是一位，带着另一个时代记忆的女子。」

「她回去了吗？」沈聿行小声问。

沈知行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遗憾，只有深沉的敬意与温柔。

「她回到了她属于的地方，那是我去不了的远方。但我从不觉得她离开了。」

「因为她留给我的，不是人，而是一种信念、一种活法。」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起来。

「她教我如何爱一个人，不求结果，只求不辜负。而我留这两间铺子，不为赚钱，不为传承香艺，只为她若有一日再来，还能闻到熟悉的味道，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

沈聿行低下头，心中说不出是敬仰还是感动。他第一次明白，这个寡言少语的爷爷，藏着一段超越时空的爱情，也承载着一场无声却炽烈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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