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柯姝蔓回到家时，天色已黑，城市灯火闪烁，可她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一片灰蒙。

高跟鞋踩在玄关的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却在脱下那一刻，仿佛连身体都卸下了力气。她没像平常那样先去换衣服或洗手，而是直接走进客厅，像被抽干了魂似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她的目光停在前方的落地窗上，窗外的霓虹倒映在她的瞳孔里，闪闪烁烁，但那双眼睛却毫无焦距，只有掩不住的疲惫与懊悔。

脑中仍反复回荡着庭上那句冰冷的翻供：「我没说过那些话，是检察官误会了。」

证人明明已经答应出庭作证，明明几天前还低声对她说「我不想再让更多人受害」，可就是在今天，那双眼神闪烁、声音颤抖地出卖了真相。

现场的沉默像刀刃，利落地割开她原本构建好的证据链，留下一片虚空。

可恶……

真的无法让那些操控幕后的主谋伏法吗？

真的，什幺都做不到吗？

「怎幺了？」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厉卓岩走出来。他换了居家服，额前还有点工作时留着的压痕。原本只是出来倒水，却一眼就看见沙发上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

他眉头皱了皱，语气温和却明显带着关切。

柯姝蔓听见他的声音，慢慢擡起头来，脸色苍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找个词来总结这一天，却发现竟说不出一个字能承载她心里那种无力与挫败。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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