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灯像从记忆里亮起，光线微微洒落在人行道上，车声不多，世界意外地安静。

我打开手机，点开那张我们的合照。

我们并肩站在那块展板前，彼此的表情都很自然，没有刻意的摆拍，也没有当年的距离感。你笑得很淡，但眼里是我熟悉的光。

我把照片设成了锁定萤幕。

不为了向谁展示，也不为了做什幺备份，只是想让它变成我每天会看见的风景之一。

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地站在同一张照片里。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那天的日期。

写完以后，我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翻到最前面那页——那张我一直没有撕掉的便条纸。

上头写着我曾想寄给你的话：

「你知道吗？

我总是在你离开教室之后，才敢看着你的背影。」

我轻轻笑了一下，终于明白，原来有些喜欢不需要说出口，它就已经留在时间里了。

隔天一早，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

手机有一则讯息，是你传来的。

我点开，是一张照片。

那是一页泛黄的笔记纸，上面夹着当年的那张卡，还有一张便利贴，字迹有点旧了，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写的笔划。

那张卡的背面，你还写了我的名字，像是偷偷记下，又从未说出口的证明。

你传来一句话：

「我早就知道是你。只是那时候，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想让我知道。」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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