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舟站在门边，握着门把的手已不自觉地发凉。

门外是静的，静得不像一座城市深夜的走廊。昏黄的感应灯颤颤亮着，将人影拉得细长。

那里站着女同事。

她穿着公司制服，头发垂落肩侧，脚边的水迹一圈圈扩散。她就那幺静静站着，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敲门声断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站在门前，半步未出，可是心跳却直直撞在了耳膜上——

咚。咚。咚。

他的脑中有声音在大声提醒他：「不可能。她早就死了。」「这一切都是在梦里⋯⋯」

断颈，头部变形，四肢骨折。

这是她最后的样子没有错。

林渡舟怔住了。

现在的她站在那里。完好无缺，没有血，没有伤。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渡舟，那不是人应该有的眼神。

那双瞳孔十分漆黑，眼神里透露着深渊，深不见底，里头充斥着满满的绝望，而眼睛上只有他自己的样子。

林渡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手还停留在门把上，整个人停留在门后。他还没喊出声，对方却突然动了。

她一步步向他走来，踩着沈重的步伐，没有发出脚步声，只有雨水滴落地板的声音。

她缓缓开口：「⋯⋯林渡舟。」

他听见对方叫他。

声音干裂、沙哑，像是喉咙被刺入刀一样破碎。

「你为什幺不救我⋯⋯」她问。

那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像是从耳膜里直接响起。是一种宛如空洞般的平静，却让人从脊背到脚底尽满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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