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三更，景行独坐灯下，把案卷翻得哗啦作响。

「只囚星移，不动暮归？」

他猛地擡头，指尖在纸上敲出急促的节拍

「皇长子、嫡长血脉、军功在握……

若真要斩草，怎会独留暮归？」

一念至此，冷汗沿背脊滑下。

他抓起披风，冲进风雪。

漱玉轩外，暮归独立桥头，雪压肩头。

景行疾步而来，将玉笛塞到他手里：

「二哥，你还握着宫中三成兵符，又掌宗室印信。

皇上忌惮你，不敢动你。

你若以自身相逼＿＿自请削爵

交出兵权，甚至甘愿同罪

皇上未必不会松手放星移。」

暮归眼睫结霜，哑声道：

「我怕逼得太狠，反害了他。」

景行按住他肩：

「星移撑不了几天雪狱。

你退一步，他才有活路。」

同一时辰，北苑冷宫。

端木绾捧着小火笼，掀帘而入。

孟采月倚墙而坐，指尖冻得发紫

仍在抚那架断弦琴。

端木绾把火笼塞到她怀里，低声道：

「姐姐，秋姐让我带句话

『雪再冷，也冻不住活人的心。』」

孟采月擡眸，眼底泛红，却扯出一抹笑：

「我信。暮归若肯豁出去，星移便有春可回。」

端木绾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一紧：

「我们在外头接应，冷宫不会永远是冷宫。」

深夜，暮归提笔写奏。

「臣暮归，愿交兵符、削王爵，

甘与五皇子同罪，

只求陛下念手足之情，赦星移一命。」

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印。

景行在旁研磨，雪光映在朱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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